“有人给您打电话?”
“三十多分钟前,我在家接到一通电话,说‘你那栋没完工的房子被人糟蹋了,赶紧去看看吧’……于是我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。”
“这是您在建的房子啊?”
“对,刚打好地基……”
“您还记得电话里的声音有什么特征吗?”
“那人好像用手帕之类的东西捂着嘴,声音很闷,所以我也听不出对方的年纪,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。”
凶手是希望尸体被人发现吗?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?
“您认识这位死者吗?”
“他叫佐川京一,我们是同一家射击竞技俱乐部的。”
射击竞技俱乐部?被害者死于枪杀。难道凶手是俱乐部的成员之一?
“佐川先生握着一罐喷漆,似乎在墙上画了些涂鸦。他是跟您有什么矛盾吗?”
宫城支支吾吾起来。
“说矛盾可能太夸张了……只是赛场上的竞争对手吧。”
“哦?”
“是这样的,我们俱乐部的水平非常高,出过好几个有实力竞争奥运会参赛名额的高手呢。我和京一是也有希望进入步枪项目的候选人……”
“这么厉害啊!”
和户重新打量起宫城。身材矮胖,其貌不扬,怎么看都不像个射击能手。
和户用手机联系了青梅警察署,简单传达了现场的情况。刑事课搜查组的探员立刻出动。
“请问……我可以打电话吗?”
宫城气地问道。
“可以,不过您想打给谁?”
“京一的母亲和表哥。”
“您跟他们认识?”
“嗯,他们也是俱乐部的成员。京一的爷爷参加过奥运会的射击比赛,所以受他的影响,他们全家都爱好射击。”
宫城用手机打起了电话。
电话那头的声音隐约可闻,和户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惊愕。
直到这时,和户才察觉到一个天大的问题,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迟钝。
除去和户的脚印,通往案发现场的脚印只有两组。一组是被害者佐川京一留下的,另一组则出自遗体的发现者宫城时夫。那么,凶手的脚印呢?
佐川显然是刚遇害没多久。而这场雪是今天凌晨一点多停的。和户上的是夜班,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合过眼,这个时间肯定错不了。因此,案发现场不可能没有凶手进出的脚印。问题是,除了佐川和宫城的脚印,现场压根儿就没有其他脚印。
和户走上楼梯,离开了半地下空间。刚打完电话的宫城急忙跟来。和户从门洞走到室外,沿防水布顺时针走了起来。
“您这是做什么啊?”
宫城好奇地问道。
“我在找凶手的脚印。”
“凶手的脚印?”
佐川京一的脚印自东侧的远处而来,横穿建筑用地。脚印的来处有一片树林。和户能隐约看见树林跟前停着一辆摩托车。佐川肯定是骑那辆摩托车来的。他毕竟是来涂鸦的,所以不敢把自己的摩托车停在工地边上,生怕被人撞见。
和户继续行走,来到了工地南侧。离防水布一米多远的地方有一道斜坡,斜坡之外便是和防水布平行的马路。宫城的车孤零零地停在路肩上。马路后面则是树林。和户接着走,途经工地西侧,最后回到北侧。
和户有两点发现:第一,工地周围的雪地上确实只有佐川京一和宫城时夫的脚印(说得再严谨些,当然还有和户自己的脚印),并没有疑似属于凶手的脚印。
第二,防水布上没有一处疑似被子弹打穿的洞。当然,围住工地的防水布并非长长一条,而是好几条拼接起来的,但防水布在交接处相互重叠,所以中间没有缝隙。因此,从工地外射出的子弹不可能穿过防水布之间的缝隙,射中里面的佐川。换句话说,被害者是在防水布围起来的空间内中枪的。
问题是,现场没有凶手的脚印。在防水布围起来的空间内,半地下部分因混凝土尚存的热量没有积雪,所以不会留下脚印,可剩下的另一半空间和防水布外的区域都有积雪。照理说,地上必然会留下凶手进出现场的脚印。可和户找来找去,却只发现了佐川和宫城的脚印。
宫城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,问道:
“您不会是在怀疑我吧?”
“既然没有凶手的脚印,那么这种可能性就是存在的。我检查过佐川先生的遗体,他好像是刚遇害没多久。你说你发现了遗体,但你也许就是行凶的人……”
宫城似乎被吓到了,后退一步道:
“话可不能乱说啊!我没有杀京一!”
“说不定你当时正想逃离现场,却碰巧遇到了我,于是急中生智,假扮成了发现遗体的人。”
“如果是我杀了京一,那用作凶器的枪肯定在我身上吧!给我搜身好了,一搜就知道我身上根本没!”
“那就冒犯了。”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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